红面长须的关公、优雅迷人的白雪公主、酷酷的钢铁侠和奥特曼……
哈市史家糖艺面塑第五代传人史作玺 让祖传手艺秀出时尚新魅力
史作玺的爷爷
文/摄 生活报记者 于海霞
在江边，在老街便道上，一个戴一副椭圆直腿眼镜，穿一身粗布裤褂的面塑艺人，坐在一个小木箱前揉搓着手里的面团，一会儿工夫，活灵活现的孙悟空、猪八戒、各种人物、动物，都会像变戏法一样“蹦”出来……
对很多人来说，街头巷尾卖捏面人的小摊是童年里的记忆。守护着这样的记忆和技艺，对于有些人来说，也是一项事业。捏面人、吹糖人、浇糖画，今年63岁的史作玺从学到做到教，整整干了48年。他，来自山东郓城面塑世家，黑龙江省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，哈市史家糖艺面塑第五代传人。
五代传承 他和爷爷几乎走遍大半个中国
红面长须的关公、优雅迷人的白雪公主、酷酷的钢铁侠和奥特曼……20日，在香坊区非遗展馆的桌子上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面人。参观者小心翼翼地趴在桌子上，伸长脖子，前后左右端详面人的动作和表情，研究着捏面人的工艺。
这些面人的制作者叫史作玺，是哈市史家糖艺面塑第五代传人。“虽然这些东西是江湖老手艺，但一直深受人们的喜爱。”史作玺说，自己15岁就开始以捏面人吹糖人谋生，他们家族是闯关东一路乞讨来到哈尔滨的，第一代面塑创始人老祖父史性真生于1714年，到他这里已是第五代。家里祖祖辈辈以此为生，挑着小木箱赶庙会，走街串巷，吹糖人捏面人换生活用品维持生计。在史作玺的记忆中，他跟着爷爷和前辈们几乎走遍了大半个中国，在哈尔滨，他经常“驻扎”的地方是江边和道外，也许很多哈尔滨市民在那里都见过捏面人的他。
小时候，看爷爷和父亲吹糖人捏面人，惟妙惟肖的小动物，栩栩如生的人物，无不让史作玺惊讶、欢喜。他总是静静地看着，默默地把每道工序记在心里，不知不觉中，也爱上了这门艺术。高中毕业后，他重拾捏面人、吹糖人这门老手艺直到现在。
史作玺表示，他们家族传承的手艺专业一点叫法为面塑和糖艺。糖艺包含吹糖、拉糖、扯糖、浇糖、炒糖等，主要用于食品加工和厨艺装饰。而面塑，以前叫面花、捏面人，是从民间传统的蒸花馍演变而来的。清末时，这两种艺人多聚居北京、天津、河北，当时的面塑主要用作孩童玩具，糖艺则成了孩子能看又能吃的零食。
一块面一双手 捏出大千世界
采访中，史作玺随意拿出一块白色的面团捏起来，红色的帽子和衣服，金黄色的腰带，一会儿工夫，一个人物的轮廓就成形了。
据了解，中国的糖艺面塑，历史源远流长，拥有两千多年历史，是古老而独特的传统艺术，早在汉代就有了面塑的记载。人们在当时把面塑用在春节，中秋，端午，以及结婚，祝寿等喜庆的日子。广义上的面塑几乎遍及全国大江南北，城市乡村。一代代的人们都是在从小吃面塑看面塑中长大，由于民间面塑薄如纱、细如丝、快捷、活泼、玲珑、丰富等特点深受各地各族人民的喜爱。
据史作玺介绍，面人的制作，大致包括捏、塑、搓、揉、挑几种手法，塑好外形之后，还要用小竹刀辅以点、切、刻、划，做出面人的细节。“初学时，由于没有美术功底，加上早期制作面人的原料就是面粉，面人整体塑形困难、细节刻画生硬的情况时有发生。”史作玺在出摊时，就会细心观摩父辈们和同行做面人的手法，用什么颜色的面做，细节、花纹、表情怎么捏，“这些都是需要思考琢磨的，还要有想象力和创意设计能力，比如面塑做人物比较难，尤其是面部表情，为此，我特意制造了一些工具用作造型，通过微塑，让手指分开，更具美感。捏出精品是需要动脑筋的。”史作玺强调，这门江湖老手艺可不是简单的捏几下那么简单。
凭着这份执着，史作玺创作的《红楼十二钗》《春夏秋冬四君子》等系列作品，获得国内及省市各大奖项。最近他新制作的“香坊火车站”“老江桥”等面塑作品也深受各界好评。
手嘴齐上阵 “吹”出十二生肖
在和记者介绍捏面人的同时，台上的小电锅中咕嘟着淡粉色的糖稀，这是吹糖人的原料。
史作玺放下捏好的面人，轻轻搅拌，从锅里挑起的糖稀中快速揪下一块，用拇指按下深碗状并收好口，拉长糖块至笔芯般粗细并截断一半，留下一半向其中吹气，同时双手扶起被慢慢吹得鼓起的糖身开始造型，边吹边扭、边扭边揪、边揪边捏，整套动作趁着糖的热度一气呵成。不到一分钟，滚圆呆萌的小老鼠便活灵活现了起来。史作玺拿出一端蘸了热糖的竹棍，小心地穿过老鼠的肚皮与背部相粘，一个糖人就做好了。
史作玺说，糖艺既是吹糖人，浇糖画，形式多样，不拘一格。浇糖画就是手持汤勺用糖作画，挥洒之间，温热的糖汁逐渐成形，腾云驾雾的飞龙、翔舞于空的凤凰就此完成。传统的吹糖人一般以十二生肖为主，现在用的糖料由蔗糖和麦芽糖加热调制而成。吹糖人的关键技术在吹和捏，整个操作过程必须经过苦练，用灵巧多变的手法，才能捏出造型各异的花鸟鱼虫、人物百态等，有的还要涂上花花绿绿的颜色。
改进原料 让老手艺绽放新魅力
史作玺吹出的糖人轻薄透亮，造型优美，就在记者发出啧啧赞叹声之时，他却说，这个可是易碎品，不像这些彩色的面塑，存放多久都不会变色，也不会碎裂。
史作玺告诉记者，最早捏面人的材料十分单一，面粉和糯米粉用开水烫过后，加入盐、猪油和蜂蜜拌匀再进行配色，会变色也易干裂，有的还生虫。这些年，他经过很多改良和选择，从染布颜料到油彩、食品色素，再到如今使用的广告色，不停地尝试，终于以创新方法保住了传统美。“我现在做面人用的都是超轻粘土、树脂粘土、冷瓷面，也用一些软陶，这些材料颜色鲜艳，容易造型，能长久保存，还不易损坏，放久了也不会开裂褪色，还不易变形。”
除了更新制作材料，史作玺还在造型上下工夫。“传统老手艺也要与时俱进，时代不同了，人们喜欢的东西也不一样了。像过去捏西游记、关公、奥特曼、白雪公主，现在孩子们要求按手机里的动画人物捏出来，这些东西我都要不断学习。”史作玺说，他平时走路逛街，出去旅游都比别人慢半拍，因为他要仔细观察哪些东西可以作为捏面人的素材，记在脑子里，没事的时候琢磨琢磨。
经过几代人的捏、吹和创新，如今史作玺的面塑和糖艺兼具观赏性、艺术性和审美性，而且内涵丰富，不但成为省级非遗，在去各地参加展会时也深受海内外人士的喜爱。
“现在，我的儿子传承了我的手艺，面人、糖人、糖画都做得非常好，我还带出了六七个徒弟，他们来自全省各地，有时候我也去少年宫和老年大学讲课，参加一些文化展示活动，秀一秀这些在城市中不常见的老手艺。虽然说糖艺面塑创作是中国古老的传统民间艺术，是家族式祖传的手工艺，但我希望大家一起将这门手艺发扬光大，让更多人感受到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魅力。”史作玺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