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德深

春天，万物复苏的季节。在立春那天，友人的老伴和所有的生命一样“苏醒”了，生动地坐了起来……

2021年的最后一天，原本结实硬朗的友人老伴因凌晨上厕所滑倒在地板上，头部受了创伤。不曾想过了两天，友人发现老伴走路腿有点打飘，便打电话给女儿女婿，让他们带老伴去了医院。做了CT后，大夫说头部斑块有扩大，建议住院。友人老伴就这样住院了。

头一天打完吊瓶，女儿挽着友人老伴的手走得很溜。第二天如厕时，友人老伴腿发软，女儿挽不住她，坐在了地上。此后她身体左侧失去知觉，尽管大夫竭尽全力，还是无力回天。大年初六那天，友人老伴躺在120车上回到了家。走着去的医院，躺着回到家，友人老伴说什么也想不通，每天以泪洗面。友人看到老伴病成这个样子，想起她婚前年轻时唱歌的模样，他坚信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，也都有自己的未来，不论是青春少年，还是古稀老年，梦想也许就是那首她曾经爱唱的《四季歌》。于是他抚摸着老伴的手，一声声，一段段，一句句地唱着：“春季到来绿满墙，大姑娘窗前绣鸳鸯。江南江北风光好，怎比青纱起高粱……”长长的夜里，他一遍遍地唱，从除夕春晚开始唱到结束。从大年初一到初五，每天晚上友人都用歌声唤着老伴失去的知觉。

深情的呼唤，心灵的感知，爱的陪伴，终于感动了老伴，在立春那天早晨，老伴突然要坐起来，友人惊喜地把老伴扶起，见老伴手已经能动了，而且自己抬起手擦着额头上的汗水，友人兴奋地说：“老伴你已经恢复了，还像过去一样！”老伴自己也纳闷：怎么无意中就好了呢？她想了许多，终于“啊”了一声：“老头子，你唱的四季歌把我唤醒了，我想起了去部队看你时的情景，也想起了给战友们唱歌的场面，我听到了你唱的歌，就像听到了久别的声音，瞬间回到了过去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