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彩芸
小时候,家里穷,奶奶时常变着花样处理红薯、土豆、木瓜等普通食材。在我看来,奶奶做的香辣木瓜丝最能解馋,其诱惑力堪比辣条。儿时的玩伴经常觊觎这口美味,用玩具“巴结”我,只为换取一小撮木瓜丝。
那时,我总喜欢搬一张小马扎,缠在奶奶身边,围观她做木瓜丝的场景。新鲜采摘的青木瓜,用流水冲洗。晾干木瓜表面的水份后,奶奶将其掐头去尾,接着竖向一剖为二,去籽、刨丝。奶奶就像战场上威风凛凛的将军,一系列动作水到渠成。不一会儿,竹匾上的木瓜丝就堆成了小山。木瓜丝要放室外晒好几天。白中带青的木瓜丝在阳光下晶莹得耀眼,我仿佛闻到了香辣木瓜丝散发的浓郁酱香味,不由地咽了咽口水。薄暮时分,奶奶总会笑眯眯地喊我把木瓜丝收回家里。我摩挲着日益皱缩的木瓜丝,期盼着木瓜丝可以干得快一点,再快一点……
前年,我在离家千里的地方做手术,麻药劲过后,我痛得龇牙咧嘴。年迈的奶奶得知消息,担心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。凌晨五点,奶奶就起床了。她拖着抱恙的身体,给我做木瓜丝。我一口吃着清淡的白粥,一口嚼着嘎吱脆响的木瓜丝,脑海里浮现出奶奶做木瓜丝的情景,突然鼻头一酸,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。